近日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《变革教育以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4：关于国家教育变革行动的全球调查报告》（以下简称《报告》）提出，人口结构变化、气候环境变迁、地缘政治冲突等多重危机和全球挑战，正在持续加剧着全球教育危机。全球仍有2.5亿名青少年失学，40%的适龄儿童缺乏基本的阅读技能。教育变革是应对全球教育危机的重要手段之一。此次发布的《报告》从路径选择、资金保障、教育公平、数字教育、终身教育等维度，系统审视了世界各国为推动教育系统转型而采取的行动策略，为不同国家制定符合自身的教育变革方案提供借鉴。

　　实现教育转型的先决条件

　　《报告》认为，教育转型没有单一的路径和方式，各个国家需要根据自身的政治、经济和文化状况，因地制宜地制定符合自身的战略和举措。整体而言，资源可利用度是决定教育转型的最关键因素。在此基础上，实现教育转型一般需满足四项先决条件。

　　首先，在利益相关者之间建立共同愿景。虽然教育转型的主导权掌握在政策制定者和各利益相关方手中，但通过跨部门合作，让教育以外的部门和机构乃至全社会参与教育变革至关重要。全面、公平和包容是人类可持续发展的核心目标。建立共同的教育转型愿景和共识，能够推动所有利益相关方秉持责任感参与教育发展。

　　其次，制定科学的转型战略和协调政策。当今世界面临着多层次挑战，亟待探索建立整体性、全面性、终身化的教育体系与之相适应。《报告》显示，当前全球95%的国家正在推进课程内容更新，88%的国家正在开展教学方法变革，70%的国家将教育转型纳入国家教育战略。尽管各国普遍采取了各种转型改革措施，但目前对其成效的评价严重不足。

　　再次，赋予行为主体教育变革的权力。尽管教育转型战略和变革政策是明确的，但其真正发挥作用离不开具体的行动。地方行为主体是教育政策的直接实施者，合理赋权是教育转型不可或缺的因素。《报告》发现，越来越多的国家将地方和学校、教师和学生等利益相关者纳入教育治理框架。这一改变使得各类主体能够带着主人翁意识参与教育转型。

　　最后，依托有效的问责机制和治理结构。面向未来的教育系统需要有力的治理和高效的数据，将多元教育主体联结。随着教育转型逐步深入，多个国家逐渐认识到建立问责机制是转型成功的基石。《报告》指出，70%的国家基于现有的监测机制跟踪转型趋势，49%的国家正在制定和调整监测矩阵。其中，发达国家普遍采取更具针对性的政策微调，而中低收入国家则通过畅通循证决策以寻求更多的公众支持。

　　推进教育转型的主要内容

　　《报告》指出，现有的教学对学生批判性思维、问题解决能力和社会情感能力的培养存在不足。教育并未使受教育者具备未来发展所需的知识、经验、技能和价值观。为此，必须重新构想教育体系，建立一个更加公正、持续和有韧性的未来教育体系。

　　建立包容公正的教育支持体系。《报告》认为，包容、公平和平等对于实现2030年可持续发展目标至关重要。各个国家需要确保所有学习者都能不受限制地获得并参与优质教育。当前，各个国家之间存在教育发展差距，在较富裕的国家，学龄儿童失学率仅为3%，在最贫穷的国家，这一数字为33%。技术鸿沟导致的学习差距也不容忽视。此外，还应增加受歧视群体和少数种族获得公平优质教育的机会，如女性、残疾人和长期处于困境中的人群等，不让任何人掉队。

　　创设终身学习的教育环境。《报告》主张将教育视为一个整体的、终身的过程。教育变革的核心是更新教育实践，以学习者为导向，赋予每位学习者完备的知识、技能、价值观和态度，包括将环境可持续性教育和社会情感能力培养纳入课程，使学习者掌握面对不确定未来的技能。

　　改革教育内容和评价方式。教学评估是支持学习者检视学习差距和差异，并有针对性地促进教育公平和提高教育质量的重要工具。随着教学改革的推进，对教学的评估自然也要改变。《报告》认为，教学评估应该根据课程内容和学习方法调整评估方法。

　　加速教育转型的基本方法

　　《报告》系统总结了各国为教育系统转型而采取的具体行动案例，认为教育变革既包括渐进的小规模改进，也包含广泛的系统性变革。教育变革以实现人类可持续发展为目标，归根结底，可分为理念、资源和路径三个层面。

　　一是理念转变。面向人类可持续发展的教育转型是一项全面性、综合性变革。需要通过跨学科和跨文化等方式构建多样化知识体系，以培养更有韧性和全面发展的个体。《报告》提出，教育转型需整合数字工具，以支持个性化学习、创新教学方法，以及注重批判性思维、创造力和解决问题能力的培养。通过营造一个鼓励自主学习和终身学习的环境，教育可以有效弥合当下教育与未来社会需求之间的差距。

　　二是资源支撑。全球范围内，人类可持续发展面临的资金缺口持续扩大。尽管86%的国家采取了具体措施改善教育融资环境，但中低收入国家实现教育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年度资金缺口仍达970亿美元。各国除了要增加公共教育支出，还应通过资源公平分配、提高教育投资效益等手段化解资金压力，如利用数字化手段改进学习者体验。

　　三是路径选择。《报告》认为，教师作为教育转型的中坚力量，需要得到系统性支持，以解决全球师资短缺问题。通过改善教师工作条件、支持教师专业自主发展等，提高教师职业吸引力。此外，青年参与是教育转型的关键变数。全球范围内，青年对教育的参与度正在迅速上升。为此，《报告》呼吁各个国家和地区为青年与相关机构交流合作提供高效平台。

　　（作者单位系扬州大学教育科学学院，本文系2023年度江苏省教育科学规划战略性与政策性重大招标课题[A/2023/b5]成果）